傅崇言却神色淡淡:“不劳公主费心,我身体康健,并无不适。”
“那你请医官来是……”完颜玉拧眉。
傅崇言冷冷嘲道:“拜公主所赐,内子着了风寒难以下榻,这才请医官过来诊治。”
完颜玉心一颤,忍不住直问:“苏若儿感染了风寒,为何却怪在我身上?”
“若不是公主你刻意安排,她怎么会连床厚褥子都没有!”
完颜玉一怔,身旁的阿骨朵却不平:“傅公子!你话不能乱说!苏姑娘的褥子是我亲自安排的,怎么会没有?”
傅崇言冷笑:“这是你们的地盘,自然是你们怎么说都作数了。”
完颜玉拉住还想争执一番的阿骨朵,神色冷冽:“既是如此,那我们便去同苏姑娘对峙一番好了。”
说着她就要迈步去苏若儿的院子。
然而傅崇言却拦住了她,凉声道:“算了吧,公主千金之体,医官刚刚在屋内熏了艾草诊治,公主向来一碰艾草便浑身起疹,傅某与内子可担不起这责任。”
完颜玉胸中一股怒火直升,正要回驳。
脑海中却猛地反应过来:自己碰艾草会起疹之事,只有亲近之人才知。
背脊一瞬爬上寒意来。
她脸色煞白,瞪圆了双眼看他。
几乎是颤抖着嗓音,她问——
“傅崇言,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?”
院里有风呼啸刮过。
傅崇言神色微微一怔,像是要掩饰什么般避开了她的视线。
他声色冷冽:“公主这话从何说起?”
“你怎知我碰艾草起疹?”完颜玉凛声问。
傅崇言默了片刻,才平视前方道:“傅某房间里有本手记,上面记载着公主的种种喜好与特质。”
那是失忆前的傅崇言记的,足以见当时他对她用心至此。
完颜玉愣住了。
半响,她不可思议地抬眸,声音颤抖。
“所以……你已经知晓自己曾经有多爱我,可你还是选择苏若儿……是吗?”
傅崇言不言。
便算是默认了。
完颜玉眼底希冀的光一瞬暗了下来。
傅崇言心便一缩,他强行移开目光,冷冷道:“即便这样了,公主还是要继续留我在辽北吗?”
完颜玉浑身一颤:“你想如何?”
傅崇言闭了眼,向她双手抱拳拱手请求。
“傅某恳请公主网开一面,让我与妻子回中原!”
锥心之痛中,完颜玉攥紧手:“……三月之期未到,你还不能走。”
说完,她迅速转身离开,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身后的傅崇言神情冷凛,许久未动。
之后几日。
完颜玉几乎是在躲着傅崇言走。
直到这日,苏若儿找上门来求见。
完颜玉沉思许久,还是应允了。
苏若儿一进门,便又是下跪请罪:“听说夫君因为我顶撞了公主,我特意过来替夫君向您赔不是。”
完颜玉看着她那怯弱神情,一阵厌烦便上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