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自己失态,她收敛起情绪,眼中转瞬涌上泪,走到江妄言身边,蹲下身。
“妄言……从我20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爱上你了。”
“我眼里只有你,乔颜跟其他男人鬼混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“她和那些男人的床照、她跟陈鹏飞的脏事也是我为你查出来的。”
“我什么都为你做过。”
“15年了,我只要你分一点心给我都不可以吗?”
她抓着江妄言的胳膊,眼里都是乞求,泪水涟涟,显得楚楚可怜。
江妄言抽出手,没有理会,抬手让南明送她出去。
蒋嘉然被迫被拉了起来,眼底闪过一丝怨恨。
拉扯间,她看到了南明手里资料上乔氏集团的logo,突然不再挣扎。
却是粲然一笑,眼里含着讥讽。
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,反正,乔颜是等不到了。”
江妄言眉头一皱,正想质问她什么意思,恰好,手机响了。
江妄言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,心莫名一沉。
他接通了,雄浑的男声带着电流传了过来。
“是江妄言先生吗?这里是安城市公安局。”
江妄言的心不知为何,猛地急速跳动起来。
“有什么事?”
“麻烦你来一趟,办理乔颜女士的死亡证明。”
江妄言听完,忽的笑了,他嘲讽道:“现在的诈骗手段么?真是有够无聊。”
那边一阵沉默,接着诚恳的说道:“我们确实是警察。”
“您与乔颜女士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还具有法律效益,乔女士父母已经不在,并且没有子女,所以规定需要由伴侣来办理……”
“够了!”
江妄言沉着脸打断,体内升起一股怒气和一丝恐慌。
“你们不仅诈骗,还造谣他人死亡,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联系的。”
电话那头见江妄言无法沟通,便只好说。
“不管怎样,请来安城市公安局一趟。”
公安局。
江妄言黑着脸走进大厅,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许客。
许客冷着脸,把殡仪馆证明递给了江妄言:“请快点办好。”
江妄言接过,怔怔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笑了。
“怪不得敢造谣,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。”
他举起证明,不屑的问道:“这个把戏你们策划了多久?”
许客脸色骤然阴沉,哑声道:“她真的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下一秒,江妄言将殡仪馆证明砸在许客身上!
他怒然转身:“我很忙,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。”
许客压下脾气,拉住要走的江妄言:“没人会用这种事和你开玩笑,葬礼已经办完了,我们现在必须要死亡证明交接后续事情!”
江妄言冷笑反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葬礼?”
“乔总交代,不需要通知你。”
这句话,如同实质的利器穿透江妄言的心。
他恍惚了一会,接着笑了——他竟有一刻真的信了。
乔颜怎么可能会死?
祸害遗千年,她今年也才39,怎么可能会死。
他甩开许客的手,大步离开。
回到家,江妄言关在书房里给乔颜打电话。
可是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电子音告诉他:“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江妄言被冻得手指冰凉,但他仍扯起嘴角,自顾自讽刺:“戏做的挺全。”
江妄言开着车赶到陈宅,乔颜不可能不管陈鹏飞那两个孩子。
他大步走进陈宅,整个别墅环绕黑纱白花。
陈超也臂上别着黑纱,神情哀戚。
江妄言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强行镇定,沉声问道:“乔颜呢?”
陈超也红着眼:“颜颜姐姐已经去世了。”
江妄言冷哼一声:“别装了,快点叫她出来!”
陈超也震怒,上前揪着他的衣领,赤红着脸叫道:“请你离开,这里不欢迎你!”
这时,许客匆匆下楼,拦在争执的二人中间。
他深深看了江妄言一眼,说道:“你要见,那我就带你去见。”
江妄言攥着手,跟上许客,刚走到楼梯口,一个穿着艳俗的女人闯进门来。
女人大喊着:“我的儿子呢?你们把我儿子藏在哪了?”
她形态张狂,没有找到人,便冲上了楼,连许客都没反应过来。
江妄言阴沉着脸,缓步跟了上去。
他上到二楼,停在门前,呼吸一滞。
中厅被布置成灵堂模样,黑白色绸缎挂在墙上,墙中央供着一台灵位,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的女人勾着嘴角,眼神温柔看着前方。
——那是乔颜。
江妄言满是防备的心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,所有的自欺欺人,视而不见,一瞬像个气球般爆炸开来。
心头的钝痛,教他痛得几乎喘过不气来。
他就那么愣愣看着照片上的女人。
那先闯进来的女人一见到跪在灵位前的陈超云,便大哭大闹冲过去抓住他。
“我的超云啊!妈妈终于找到你了!”
话语如雷,劈在江妄言头上,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人。
而那女人与陈超云竟确有七分相似!
江妄言攥紧了拳头,心下剧颤。
这个女人是陈超云的母亲!?陈超云不是乔颜和陈鹏飞的儿子!?
这个想法让江妄言眼前一黑,竟站立不住,倒退了一步。
陈超云害怕的推开那女人,缩在许客的身后不敢出来。
女人见状,指着乔颜的照片,如泼妇般大骂:“贱人!”
说着就上前,竟要毁坏灵位!
江妄言心下一紧,不由自主大步上前钳住了女人的手。
“住手!”
女人不听,另一只手一挥,将灵台上的物品扫掉一地。
‘咚’的一声,一个铁盒滚落在江妄言脚边,摔了开来。
江妄言看到洒出的东西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枚戒指,和一张B超照。
江妄言望着地上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。
那女人很快被送走,偌大的灵堂只剩陈超也和许客陪着他。
良久,他缓缓蹲下身,捡起戒指,怔怔的出神。
这是他俩的结婚戒指,她还留着?
他盯着灵位上照片里言笑晏晏的女人,想问她为什么还留着,作为她猎艳的战利品吗?
他的眼睛发狂的泛红,手掌渐渐的攥紧,像是要把戒指嵌入血肉里一般。
接着,江妄言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单上。
报告单上写着乔颜的名字,妇产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