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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,雪纷飞。

屋檐都沾染了冰凌子。

老旧的复式房屋,透着屋外的冷气。

客厅孤寂,苏以沫打着颤将那薄绒毛毯卷的更紧了些。

还是没能睡着。

她微微睁开眼,入目已然黎明。

这一夜,他又没有回来。

看着餐桌上冷透了的饭菜,苏以沫赤脚走了过去。

目视片刻。

她拿起了勺子,大口大口的挖进了嘴里。

铁制品与瓷器的碰撞,发出了叮当响声。

油腻、腥咸、占据了她的五脏六腑。

等一桌冷菜吃完,她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上涌,以至于不得不冲进了浴室呕吐。

呕着呕着,呕出了血。

一池的鲜红,刺得人眼发晕。

苏以沫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,胃腹的疼痛让她双手捂紧了肚子,恨不得将那块儿肉给揪下来才作罢。

医生的话忽而回响在她的耳边。

胃癌四期,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,建议告诉家里人,让他们陪你走完最后这段路。

还有一个月。

她只能活一个月了啊。

一道光束穿过玻璃花窗,射进了屋内,落了一地的昏黄。

苏以沫连忙从浴室出来。

她便见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傅唯西。

怎么才回来呢她哽着声,带着许多的委屈。

她让他昨夜回来。

他却推迟了整整一日。

有些忙。

男人低沉浑厚的声线里,透露不出任何的情绪。

苏以沫则是吸了吸鼻子,苍白的脸上,说不尽的黯然。

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,你都没接。

嗯。

这一声算是回应了,连借口也懒得找了。

他就是不想接她的电话。

苏以沫抿着唇,努力压抑着心下的难过。

她甚至还在微笑,像过去三年那样,去当一名完美的妻子。

她拿了家居服递给傅唯西:换上吧,烘挂过,正暖和。

傅唯西没要。

他说:你找我回来谈什么,现在就说吧,我马上就要走。

他径直走过苏以沫的身侧,将放置在桌上的一份文件拿起后,便放进了公文包。

这一瞬,刺疼了苏以沫的眼。

原来,他不是特意回来见她的。

只不过是落了文件,回来取时顺道看看她。

傅唯西见她神思游走,等待了三秒便没了耐心。

既然没什么事,我就先走了。

说完,傅唯西脚尖朝外而去。

苏以沫拉住了他。

看着他肩膀上落下且还没有融化的雪,她眼眶越发紧了。

今晚留下来陪陪我说会儿话,好吗?

她带着祈求与渴望,声音低到了尘埃之中,指甲也掐进了肉里。

傅唯西眉眼微皱,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吁了出来。

这个动作,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的耐心。

我和你之间,还有什么好说的吗?

苏以沫的泪,掉了下来。

或许可以谈谈离婚的事。

男人的脸面,已然微怒:一没孩子,二没共同财产,我们之间一直分的很清楚,不是吗?还需要怎么谈?

他甩开了她的手。

随之大门哐一下的关上。

苏以沫僵直的身躯再也没了承重力,直直的瘫软在了地上。

这就是她的婚姻。

她唯一的亲属,连最后这一段路也不愿意陪她走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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